🏳️‍🌈花间千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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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神话/赛特X欧西里斯☆无题(三)(完结)

  努特的夜幕静静垂落在天穹,为闪烁的众星盖上了隐秘的被子。月光弥漫在河滩的水波与沙石上,也照耀着赛特与欧西里斯这一对矛盾的兄弟。他们紧挨在一起,就如同相互依偎。赛特被他的兄长抚摸着红色的长发,就像是想沉浸在仿佛回到幼年的错觉中般,他没有再抵抗。金色的双眼静静地望着河水微起的波澜,一时间只能听到彼此均匀的呼吸声,他在等待欧西里斯说话。
  “赛特,我很抱歉。”
  他甚至能听到欧西里斯开口前的沉寂,仔细地斟酌,拣选措辞,就像是......如果他是尖锐而不规则的砂石,那么欧西里斯就是柔软细腻的纱布,无论是抚摸他的手,还是安抚他的话语,都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他,唯恐伤了他那般。他灵魂相连的兄弟其实一直都很在意他,赛特感到呜咽又即将冲出喉咙。
  “身为兄长而不能使你幸福,我很抱歉。”欧西里斯抱着赛特,慢慢梳理着那头红发,赛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赛特,无论什么样的赛特,任性的赛特或是愤怒的赛特,我都一样喜欢。我想弥补你,我想了解你,了解你更多的样子。”他的手腕遮住了一半月光,在月色的打磨下那肌肤都仿佛透亮。顺着手腕,赛特甚至能想象出欧西里斯手掌的纹路。如果灵魂也有材质,欧西里斯的灵魂一定是月亮做成的,赛特心想。托特当初赢来了五天的时光,欧西里斯属于第一晚的月亮。
  于是,莫名的迷恋、自卑与小小的嫉妒突然涌上赛特的心头。穿过一切扭曲晦暗的情感,在心底深处他也好喜欢他的哥哥啊,不仅仅是喜欢。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言行简直像一个喜欢又不愿承认的小孩子,他也像个小孩子一样突然担心起他们是否般配,欧西里斯就像盛夏傍晚的尼罗河水一样温润,那样温润的恩泽遍布上下埃及,而他赛特主宰风暴与沙漠,万物因他凋零,追随他只能得到无尽的灾厄。
  “赛特,我想要你快乐,只想你快乐。”就仿佛连听着欧西里斯温柔的话语,都是一种罪恶。
  “......可是我配不上你。”他连那张脸都不敢去看。他把脑袋埋在欧西里斯的颈窝里,闷闷地嘀咕了一句。
  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如此喜欢,就像——你是天空的眼眸,而我是荒土的沙砾,自天与地分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不应相见了。
  他听到欧西里斯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黑色的长发蹭着他的脸颊,喉咙的磁性勾着他的心神,痒痒的。“赛特很出色,是独一无二的。”
  这句夸赞与神庙里长篇累牍的颂歌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赛特的心情却因此简直要雀跃起来,可是他的嘴角刚刚扬起,却又莫名地因之前的小情绪而别扭起来了。“......那为什么在宴会上,没有发现独一无二又出色的我?”
  为什么没有发现我,还和奈芙缇丝他们聊得那么开心?
  欧西里斯轻轻揪了揪他的头发,赛特感到它们正被编成一条细辫,“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欧西里斯凑在他耳边学着他也故作嘀嘀咕咕道,“我以为赛特不想公然和我见面,所以我当时只是远远地留意着你。”耳侧传来痒痒的摩擦感,赛特感觉到欧西里斯在微笑,他狡黠的哥哥露出隐藏的爪牙,抓住了他的软肋,“原来赛特是......喜欢和我在一起?”
  “才没有!”他顿生慌乱,匆忙否认简直就像一声怒斥,欧西里斯好笑地看着手中即将完成的发辫在赛特突然的摇头中散开回到起点,只能拍着他的背好生哄他。“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绝无下例,我保证。”
  怀里那簇红发动了动,赛特悄悄抬出头来窥探欧西里斯的表情,那副小孩子气的样子放在其他成年神明身上根本不合适,可是唯独赛特这副模样触动欧西里斯内心最柔软的某处。翡翠色的眼眸突然拉近,赛特还没反应过来时,欧西里斯就在他额头迅速留下一个吻。那只是兄弟手足之间、毫无杂质的纯粹的一个吻,赛特却感到四肢百骸的血液迅速滚烫涌向心头,一瞬间他眼前都炸裂开一片白茫,除了剧烈的心跳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怔在原地,欧西里斯却在星空下不住大笑起来,赛特回过神时,那双弯起的眼眸里正闪着星星般的碎光。
  “赛特,我好喜欢你。”
  他开朗的笑容仿佛能将死亡都照亮。赛特觉得自己的生命像无止境的长夜,欧西里斯是长夜中的月亮,在月亮的笑容面前,一切晦暗都像太阳一样发光。那光芒是那样灿烂,以至于他也无意识间跟着微笑,心也被填满了明亮的忧愁。
  “我好喜欢你”——而你可知我爱你。他与他就像是随着天地开而分隔的风与海,他包容承担万物,而他留在荒芜孤独之地,为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恋彻夜悲号,为一个毫无情爱意味的轻吻感激涕零。这份悲哀过于强烈而不可言说,他所唯一能做的,只有紧挨着欧西里斯的胸膛,觊觎着另一个胸腔中传来的心跳,以此缓解干渴与忧虑。
  所以,在不为人知的神话的间隙中,当时还未成为战神的赛特与还未成为死神的欧西里斯,在神话并未记载的一个夜晚,像夜空中的一对双星一样依偎在一起,彼此怀着不同的心思,许久许久,直到最早升起的星星即将落下。
  直到最早升起的星星即将落下——
  “赛特,你看那些星星。”欧西里斯出声唤他。赛特抬起头,他的兄长正仰望浩瀚宇宙中无尽的星辰,无尽的星辰沉入翡翠色的眼眸里,就仿佛一切平凡的生命在那双眼睛面前都渺小不值一提。宏伟的星空会带给赛特莫名的压力,但是欧西里斯沉醉地凝望着星空,他的侧颜在赛特看来突然多了一层令人不安的神性。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的话,这王位与上下埃及的一切就都归你所有了,赛特。”
  他的声音很平静,对赛特来说却像当头一棒,如坠冰窖。赛特完全怔住了,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诧,他突然说什么?死?怎么会?风暴之神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是欧西里斯静静地望着他——抑或是望向他身后的夜空,那神情就仿佛诉说的不是他自己的死期,而是日常的行程般。赛特突然开始心慌了,就像终于得到心爱之物的孩子,担心再度失去。
  “别这么说!......兄长......哥哥不会驾崩的......哥哥是最耀眼的明君,怎么可能突然就......”
  “可是赛特,万物都终有一天要死的,死亡是我们共同的宿命,就连最耀眼的星辰也会死去。”但是欧西里斯淡淡地打断他,那双温和的眼睛里含着某种不由分说的命令。就像命运总是冰冷地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区别,他的兄长总是沉稳地为三个年轻的弟妹安排好一切,仿佛一切尽在他的计划中,也仿佛一切都不可违抗。“赛特成长得很快,虽然待人接物或许有时偏执了些,但你的处事已经很有王者的风采了,把埃及托付给你,我很放心。”翡翠色的眼睛向他笑笑,“有我的遗愿与你的实力,谁都不敢有任何非议。”
  可是......可是......“......欧西里斯......”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起,无数复杂的感情霎时全都聚集在喉咙中说不出口,最终仅仅是,像弃犬般唤出了兄长的名字。想要王位吗?想要权力吗?想要被长子夺走的一切吗?长期以来他的阴郁根源不正在于此吗?分明在无数个独自度过的长夜里反复确认过残忍的心意,赛特却一时间竟不敢去看自己的内心。
  难道不是......只要欧西里斯消失了,他的一切痛苦都会结束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在动摇?他明明应该愤怒的,这算什么?虚情假意的禅让?屈辱。他才不需要这样得来的王位。欧西里斯,这个狡猾的幽灵,和伊西斯果然是天生一对,满腹的诡计,如果真的看得起他这个兄弟就该堂堂正正与他来一场赌上王位的决斗!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赛特不明白,他的思绪仿佛被堵住了,他好不容易今晚明白了欧西里斯的心意,就像那个轻吻在他脑海中炸裂开的白茫般,他的生命里好像突然多了一段他想珍惜的感情,一段......他长期以来畸形的爱恋得到的回应。
  赛特无法否认,无论如何,他心底还是爱他的哥哥的,他爱他,就像流星湮于深渊,尸体化于泥土,贝努鸟从烈焰中升起,洋槐树的枝条扭曲缠绕。他生于黑暗为黑暗所缚,但凭借这般强烈深沉的爱意,他便能从幽暗中站稳脚跟,凭借这般爱意,他能拥有反抗浩瀚死亡的力量。
  就像看透他的心思般,欧西里斯笑了。他笑了,拂开赛特微乱的发梢。“别担心,赛特。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永远。”
  我会永远喜欢你的。
  赛特没有抵抗,任欧西里斯仔细地把那些乱发都打理好,金色的眼底一片焦虑与晦暗。他探询般地试图去看欧西里斯的眼睛,后者却仿佛没事般松开了他。欧西里斯揉着身上的淤青慢慢起身,赛特本能地伸手拉他起来,在他们手指交握的那一刻,赛特觉得欧西里斯的手像死者一样冰凉极了。“布条不小心丢掉了啊......赛特的伤口真的没关系吗?”黑发的埃及之主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露出抱歉的表情。他正准备继续破坏他身上的衣物,红发的战神却像是要掩瞒什么即将迸发的强烈感情般低头快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欧西里斯若有所思般地挑了挑眉,跟在他身后,在赛特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绿眸里有暗潮汹涌。在他们的头顶,星辰正缓慢演算着命运的轨迹。
  ——传说天神努特与地神盖布彼此相爱,牢牢依靠难以分离,于是父亲空气之神舒以其身隔开天空与大地。他高高托起努特,将盖布踏在脚底。从此天与地永恒分隔,但他们的心与魂灵依旧坚定地在一起。
  “......我也终有一日,能像母亲与父亲那样,无所忧虑,笃定地一往无前吗?”
  那样的一天会到来吗?
  仰望着浩瀚的星空,赛特在宇宙之下喃喃自语。
——————————————————————
  众星闪烁的夜晚,喧闹的绿洲。努特的夜幕千百年如一日庇护苍生,孔苏的月舟静静驶过天空。今夜的筵席一如既往地盛大,交辉的光芒甚至要将夜空都照亮。
  赛特倚靠在他的王座上,醉意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精神却很清醒。伊西斯早就不在这里了,她被他派出的使者追杀,据说如今藏身在尼罗河三角洲某处芦苇掩藏的岛屿上;至于奈芙缇丝,他为她打造了一座比以往任何建筑都要华美的宫殿,将她软禁其中;而阿努比斯——哦,别提阿努比斯,他不相信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抓住奈芙缇丝后就将那肮脏的孩子扔到了冥界,任其自生自灭,想来那孩子是活不久的。所有胆敢反对他的神明不是被他杀死就是被他赶走了,如今他是埃及之王,王权的男主人,在他目光所及之下,无人敢违抗他。赛特金色的眼眸扫过手旁的酒杯,它早就空了,自他登基以来他总是与他的党羽们纠集在一起荒淫无度,如今定是连侍者都烂醉如泥了。他起身,迈过地上横七竖八醉醺醺的同僚们,走出大厅。夜风迎面而来,他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在随风扬起的黑暗之上,他红色的长发就像火焰一样。
  阿娜特从半梦半醒中抬起头,看到她仰慕的战神孑然站在黑夜中。她出声想叫他,但阿斯塔特跌跌撞撞地压到了她身上,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她的姐妹告诫道,“赛特大人一旦喝了酒就容易想起......想起那位......”
  “——连名字都禁止提的殿下。”她俩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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